拒授奥巴马荣誉学位的“惯例”

刘效仁

　   美国总统贝拉克·奥巴马定于5月13日，出席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春季毕业典礼并发表讲话。但校方表示届时不会授予奥巴马荣誉学位。尽管当地媒体发表社论,希望学校能“三思而后行”。与此相反，位于印第安纳州的圣母大学却已决定在奥巴马下月17日造访时，授予其法学荣誉博士学位。这一新闻自然受到中国公众的热捧，许多人就在跟帖只盛赞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“独立精神”。笔者以为，授，还是不授，只关“惯例”。（2009年4月12日扬子晚报）
    荣誉学位的授予，可能与现代大学的历史一样长。由《高等教育记事评论》和《费城问讯者报》评论家卡林·罗马诺所著，吴万伟所译的《丢人的荣誉博士学位》一文就介绍道，牛津大学在十五世纪就开始授予荣誉学位了，而哈佛在1753年授予本杰明·富兰克林荣誉学位开始了这个行业。（2008年8月13日北京文艺网）相应的，作为国家总统得享种种荣誉学位的机率，似乎更大。据有关资料介绍，曾出过美国历史上6位总统的哈佛大学不仅曾为华盛顿、杰弗逊、艾森豪威尔、肯尼迪总统等好几位美国总统授予了荣誉学位，同时也曾拒绝授予里根总统荣誉博士学位。（2007年6月6日腾讯教育、2004年11月20日光明网）
    这似乎与大学的独立精神无关，与大学与政府立间是否有依附关系同样无关。事实上，即使是美国的州立大学董事会成员要由州长决定，同样拥有高度的自治权。那种对于知识的尊重胜过对于权威或是管理者的尊重，早就积淀为高等教育文化深层次的一种精神，而精神本身就决定了荣誉学位的授予不仅在于是否“实正名归”，更在于授予过程是否“合乎程序”，源于“惯例”，还是基于某种“人治”，抑或是一种权宜和投机。
    尽管《丢人的荣誉博士学位》一文中，所例举的演员柯密特青蛙（Kermit the Frog）在1996年获长岛大学南汉普顿学院的两栖生物学博士学位。2002年伍尔弗汉普顿大学给予颓废浪漫的摇滚歌星（glam rockers Slade）荣誉学位等“最引起争议的十五个荣誉博士学位”，佐证美国大学在荣誉学位授予方面不无“软肋”和“污点”，但不能不承认随着文明的演进，这种授予越来越注重章法的严谨和程序的合法性。
    1885年创立公立研究型大学--亚利桑那州立大学,也曾多次授予科学家、电影导演和商界巨头荣誉学位。按照学校规定,由6人组成的校学术委员会首先对提名人资格进行审查,随后向校长推荐荣誉学位获得者候选人。但学校同样有不给在任政界人士颁发荣誉学位的规定,即便是奥巴马莅临,校方立场也不会改变。不单是因为奥巴马的“主要工作还没开始”，“没做任何应得荣誉学位的事”，更重要的我以为还是源于惯例。相反，圣母大学发言人丹尼斯·布朗接受美联社记者采访时则说,为每一位嘉宾演讲人颁发荣誉学位，同样是学校惯例。尽管如此不同，但惯例不可更改的本性则一。
    有意思的倒是，尽管美国媒体颇有些“媚权”心态，微软—全国广播公司一名评论员甚至揶揄亚利桑那州立大学:“那里不是能颁发除草专业学位吗?”亦有有社论认为“学校应重新考虑这个武断决定,在5月授予奥巴马荣誉学位。”在如此舆论重压和兄弟学校相反“惯例”的施压下，校方仍然恪守“游戏规则”，不为现任权力和媒体吁请所动，足以见证了“惯例”的定力，也见证了校方的定力。
    “每所大学都有自己的传统和使命。相互比较有失公允。”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女发言人沙伦·基勒亦表示,公众不应将学校拒授奥巴马荣誉学位视为对总统的不认同,“判断一所大学可以做什么之前,他们首先应该问问这所学校的惯例”。可见，校方亦没有把依例而行的举动上升到精神层面，并没有标榜为“高风亮节”。事实上，规则、制度、章法、惯例，许多时候就比人治、比“精神”、比操守更靠得住，也更久远。在卡林·罗马诺先生看来，荣誉学位的授予和取消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暴。笔者以为，风暴过后，沉积下来的只能是典章制度。

http://news.sohu.com/20090412/n263334418.shtm
http://www.artsbj.com/Html/magazine/sp/217412686.html
http://www.acriticism.com/article.asp?Newsid=57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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